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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里来看社火
2015/2/24 22:09:07    来源: 三门峡日报 移动用户编发smxsjb至10658300订三门峡手机报,3元/月,不收GPRS流量费

    儿时感觉腊月最漫长、最难熬。从腊月初一开始,我和小伙伴们便掰着手指头盼望正月早点来临。那是小孩子一年中最开心的时候。初一穿新衣、戴新帽,兜里揣着压岁钱和鞭炮,一年的美食仿佛都积攒在春节的厨房里,能够敞开肚皮吃饱喝足。不管到哪里,我们都是兴高采烈大呼小叫,没有大人的絮叨和管教,无所顾忌地疯玩到天黑,感觉神仙的日子也不过如此。然而,最让人兴奋的事情当属看社火了。

  社火是家乡的传统民俗。记忆中的每年腊月末,村里爱玩的一帮人总会把闲置一年的狮子、旱船、锣鼓等翻腾出来,仔细修整,然后集合社火队员在一起进行排练。正月初五过后,社火队就开始走村串户进行巡回表演。

  那时候虽然没有手机,但耍社火的消息总是不胫而走,妇孺皆知。乡亲们早早吃完晚饭,扶老携幼打着火把跟着社火队走村串户。家乡的村庄非常分散,跟着社火队跑很久,往往只能跑一个村子。我是社火队的“小尾巴”,他们到哪里我就到哪里。没有汽车,都是步行,虽说一晚上走几十里的山路,我却一点儿也不觉得累。

  鼓声一响,平日里手握锄头的庄稼汉霎时变成潇洒英武的鼓手,鼓槌上下翻飞,鼓声响彻云宵,敲开了偏僻山村的冷寂。在强劲的鼓点声中,“狮子”出场了。舅舅会舞狮子,他头上系根红布条,手中拿着一串铃铛,站在那里威风凛凛。狰狞的“狮子”在夜色中张着血盆大口十分恐怖,却对舅舅俯首听命,十分温顺,让我好生羡慕。我想,等我长大了能像舅舅那样舞狮子就好了。

  舞完狮子,便划起了旱船。母亲平日喜欢唱歌跳舞,所以表演旱船的节目时,总是少不了她。众人把半推半就的母亲从人群中拉出来,套上一个彩纸扎的旱船,母亲便在场中双手提着船儿,在一个“渔夫”的引导下跑场几周,然后停船微摇,唱一些我根本就听不懂的曲子。虽然我听不懂,但母亲唱完后,总会赢得周围观众的喝彩声。

  花鼓戏,由年轻的姑娘表演。她一边跳一边唱:“这边看见那山高,那山有树好樱桃,樱桃好吃树难栽……”好长一段时间我都弄不清楚,对于卢氏人来说,樱桃树是很好栽的,为什么会那么唱?后来我想,也许她唱的是“食难摘”吧。卢氏方言中“栽”与“摘”分得不是很清楚,加之唱词是口口相传,以讹传讹,将“食难摘”变成了“树难栽”。李家的大丫和二丫唱花鼓戏最好,她俩长得水灵,那小腰扭起来让村里光棍们两眼发呆。

  “打杂”也是我喜爱的一个节目,类似现在的脱口秀,技术含量很高。“打杂”的演员打扮得较为特别,戴着一顶破草帽,腰中系着一根草绳,拿着一面锣,和着鼓点走入场中,一边走一边说。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声锣响一句词儿,颇有曹植吟七步诗的风范。这词儿可是大有学问,要根据每家的具体情况说些祝福的话语,切合实际,诙谐幽默。词儿说得好,会博得大家开怀一笑,被说的人乐得合不拢嘴;说得不好,被说的人如果脾气差当场就要打骂,让“打杂”的羞红了脸下不了台。所以,“打杂”的演员不是一般人能干的。记忆中,张家兄弟俩是扮演“打杂”的最佳角色。他俩头脑灵活,应变能力极强,几乎从不出丑。“转转转,转转转,一转转到院墙边,此家主人真是好,家有余粮千万石,家有存款千千万。锣鼓敲得震天响,收拾好家伙,再把别家转……”溢美之辞不绝于耳,听者与说者皆大欢喜。

  村里人虽然缺钱,能吃饱肚子就算富裕,但对于耍社火却兴致勃勃,活得高兴也活得任性。不像现在,年轻人在外打工,一切以赚多少钱为目标,像这样费神出力没有钱赚的事情已经没人愿意做了。进入上世纪90年代后,村里的社火队渐渐衰落了,最终变得无人问津。如今,乡亲们家家都买了彩电,虽然电视节目丰富多彩,但那是别人的表演,远没有自己和身边人的表演那么有趣。没有社火的日子,年味在一点点变淡,农村变得越来越冷清。

  我期待,像社火这样的民俗,有一天能够再度红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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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莫永波 网络编辑:徐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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