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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俊林和陕州澄泥砚[图]
2015/4/13 22:41:10    来源: 三门峡日报 移动用户编发smxsjb至10658300订三门峡手机报,3元/月,不收GPRS流量费

  

  一个画家竟然“不务正业”地搞起了收藏,且一搞就是20多年,不仅为其劳心、劳体,更为其倾情、倾囊,甚至著书立说,令人不能不感慨,并由衷地生发钦佩之情。他就是三门峡市美术家协会主席李俊林。

  那是一个明媚的春日上午,我们几个人坐在李俊林书画工作室的茶台前,一人捧着一本厚重的《陕州澄泥古砚》,听作者讲述他与那些土生土长在古陕州大地上的砚瓦之间的故事,感悟着他们之间“与君相扶,日夜切磋;性不相远,手泽婆娑”的乐趣和情谊。

  李俊林和陕州澄泥砚结缘是因为半片残瓦砚。

  那是上世纪90年代初期,为了在他的绘画创作中有所创新和突破,李俊林沾染上了收藏、研究、欣赏民间工艺美术的嗜好,他对豫西这片土地上的民俗、物事、技艺、图腾、禁忌、遗存等痴迷有加,常常浸淫在岩画、壁画、碑刻、瓦当、佛像、建筑以及民歌、年画、皮影、脸谱、剪纸、泥塑、面塑等文化艺术中不能自拔,这从他把自己的斋号命名为瓦缶堂就可见一斑。他经常深入乡间村野,搜集生活素材,以独特的视角和别具特色的表现方法,创作了大量独具个性的民俗风情绘画作品。当时,古陕州城遗址的废墟里有许多残砖碎瓦破瓷片,经雨水冲刷后会暴露于野,雨过天晴后在阳光下煞是好看,所以每每雨后他就会去拣拾。

  一次,他在黄河滩边清洗拣来的瓷片时,发现有一造型奇怪的灰陶片在水中熠熠发光,捞出来一看,竟是个蟾蜍样的砚状东西,仅残剩半块,背后赫然压印着不完整的楷体铭文“陕州……澄泥”几个字。这一发现使他欣喜若狂。早年他就听说过陕州澄泥砚,不想竟有缘相见,自然如获至宝。

  回来后,他便开始四处查找资料,最终在一本1936年出版的《陕县志》里搜寻到了它的踪迹。《陕县志》记载:“澄泥砚,唐宋皆贡。说文云:‘虢州澄泥砚唐人品之,以为第一。’又云:‘砚理细如泥色紫可爱,发墨不渗,久之砚渐损凹,硬墨磨之,则有泥香。’按此砚今产于人马寨王玉瑞制造有年。实取土于土门村,土质如红石,碾碎成粉,掺和为料甚佳。昔清乾隆皇帝宫内宝藏数方,足证其有价值云。”

  为了弄清此砚的来龙去脉,了解关于制砚艺人更多的翔实资料,李俊林多次到人马寨考察。但问起澄泥砚,村民却不知晓,更别说志书中提到的“王玉瑞”了。后来经查阅有关史籍他才弄明白,这种澄泥砚民间历代都俗称“砚瓦”。从那时起,他对陕州澄泥砚产生了浓厚兴趣,并开始探寻、收藏和挖掘它的历史。1995年,他在旧货市场一古玩摊主处看到一方陕州澄泥砚,为七曲莲花盛开样,背后有粗布纹饰,双乳足,并压印有“陕州人马寨澄泥砚王善堂造”字样,看去古意盎然,妙不可言。通过和摊主交谈,他得知摊主家里还有多方其他样式的砚瓦,如全要价格可优惠。他当时就作出了一个大胆而又冲动的决定:不管多少照单全吃。就是以这样的痴迷劲头,几年时间,他收藏到各种造型、不同铭文堂号的砚品200余方。 

  正在他紧张有序进行购藏查考比对之时,市场上的砚价突然猛涨起来,且越来越高,各路跑货的古玩商更是蜂拥而至,特别是山西来的一干人马,各骑一辆大马力摩托车,走街串巷,深入乡间民户,如过筛子般大肆搜罗,几乎到了疯狂的地步,甚至有说客上门,开出极具杀伤力的价码劝他出让手中的藏品。那时,他没有为之所动。他说:“为了收集陕州澄泥砚,我几乎花光了家中所有积蓄,日子也过得紧巴巴的,甚至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何尝不想把它们出手,换点钱来改善家里的生活。但良知告诉我,不能这么做,不能再让这些老陕州的宝贝散开去流落他乡,离开生它养它的这块黄土地。”

  通过大量的实物资料、历史资料和实地调查,李俊林基本理清了陕州人马寨澄泥砚的历史和家族传承等关系,以及它在中国制砚史上的特殊地位。经他梳理,发现传承有序的制砚堂号近20个,制砚艺人王氏族人10余名,以及和当时历史有关的一些重要文献和历史人物。1997年,他在虢国车马坑陈列馆成功举办了古澄泥砚收藏展。2004年,他在《收藏界》第5期杂志《人文民间》栏目上首次公开发表了调查报告。此文一经发表,便得到了众多藏砚爱好者的好评。由浙江大学出版社出版的《亭上砚话——古砚收藏与鉴赏》一书,长篇摘录他的考察报告,并给予高度评价:“李俊林先生的考察报告《陕州澄泥砚——地坑窑院里的最后盛“砚”》似一股清风驱散了寻踪路上的迷雾,关于清代晚期澄泥砚制作、生产的所有情况,几乎一一探明……在此,我对李俊林先生以高度的历史责任心,深入实地对陕州澄泥砚乃至整个黄河流域澄泥砚生产状况的寻访、调查、著述所作的努力表示由衷地钦佩和谢意。”《收藏》杂志2006年第二期《文玩观揽》栏目头篇发表了一篇关于“陕州人马寨澄泥砚”的赏砚文章并配图六幅。近日,日本著名学者桥本吉文在研究专著《澄泥砚》一书中,更是直接引用李俊林所研究陕州澄泥砚的有关史料,并刊发其在中国搜集的陕州澄泥砚22方,再一次印证了陕州砚瓦的历史地位和文物价值。

  在李俊林收藏的数百方澄泥砚中,有不少“卢砚”“卢敬砚”“垆砚”“真卢砚”的压印铭记,他不明白这些铭记记的是人名还是堂号或地名。查清朝姚之元所著《竹叶亭杂记》,曾提到“卢村砚”在陕州。民国史学家邓之诚所著《古董琐记》,详细提到他所收藏的“风字瓦砚”为卢村砚,并说“卢村在陕州城南三十里。传有隐士卢景,好造瓦砚,砚成悉瘗之崖壁间,砚大者径尺,小者三四寸,行如箕如瓢龟鳖之甲,下有两足”。进一步查找资料,他发现,卢景不仅是一个人名,还是一个地名。《陕县志》载:“又有卢砚相传,县人卢景日牧羊手制泥砚,烧成陶器藏于山岭之洞中,采薪掘土者每得之,较澄泥砚更佳。”清乾隆十二年龚松林修纂的《直隶陕州志》记载:“曲崔里据州城西南三十里,有卢敬村共八十五户。”又说“静业寺在州南卢敬村”。这里的卢敬村应该与卢景村为同一个村。为了探明真相,他多次亲往卢景村实地考察。原来卢景村在民国年间就不存在了,已分为现在的上卢村和下卢村。在两个村中,有不少完整的砚窑。据村内老人讲,当地曾流传着一句谚语,叫“向北看,七十二窑半”,这反映了当时村中砚窑的盛况。他还根据收藏的一方砚底刻有“大明娄敬自造澄砚”的驼峰砚推断,其应该是明朝人,此砚应该是卢景砚传世的实物,卢景、卢敬、芦敬等名字应该是“娄敬”的以讹传讹。卢景砚有的几乎完全继承了唐代澄泥砚的样式,而有的却冲破樊篱,充分发挥个人的想象力大胆创造,使其更加大众化、民俗化和地域化,这反映了澄泥砚衰落之后,由上层走向民间的趋势。而卢景砚衰落之后,继之而起的人马寨村澄泥砚则更加民间化。就这样,陕州澄泥砚的产地又增加了张湾乡卢村,它与人马寨村直线距离约6公里,一个在火烧阳沟沟底苍龙涧河东岸,一个在张村塬腹地火烧阳沟台地。

  应该说,《陕州澄泥古砚》不仅是李俊林对其20多年与陕州砚瓦“观其形、抚其肤、研其体、悟其理”的总结,更是对陕州澄泥砚文化的一次全方位的挖掘和整理。近260页,500余幅实景、实物图片,7万余字的文字论述,为我们展现了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澄泥砚”的世界。全书引经据典,融历史典籍、地方史志、文人笔记、传说故事为一体,资料丰富,生动有趣,让我们对陕州澄泥古砚从明代卢敬砚到清末民国人马寨砚的演变过程有一个全面的了解。

  华夏博物馆李保宗给李俊林发来贺信说:祝贺《陕州澄泥古砚》出版!澄泥砚滥觞于两汉,繁衍于魏晋,昌炙于唐宋,余韵于明清,复古于目今……俊林先生澄泥砚大作问世,嘉惠砚林,居功甚伟,似不可区区于陕州者视之。

  著名端砚研究家欧忠荣发来短信说:收到李俊林先生惠赠大作《陕州澄泥古砚》,实物、照片、资料丰富翔实,值得好好拜读。是书对陕州澄泥砚文化之弘扬,功莫大焉。可知一个地方的文化再久远、再灿烂,也得有后人不断挖掘、整理、研究、保护、传承,才能永放光芒。

  还有半亩堂瓷艺收藏家高怀州、原《大河报》编辑蔡保庄等专家、学者发来贺信,对李俊林表示祝贺。上海博物馆还发来邀请函,请李俊林前往参加“惟砚作田”研讨会。

  李俊林说,这些年一路走来,我就像是为陕州砚瓦扛了20多年长工,收获颇多,感慨也颇多。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而今我把它整理出来,博世人一观,让更多的人去认识它、欣赏它、爱惜它,也算是为老陕州留下一点值得人们记忆的念想之物吧。

  我们相信,陕州澄泥砚文化这棵小树,经过人们的精心呵护、浇灌,一定会长成参天大树。

  陕县人马寨王福堂盖砚

  李俊林解说陕州澄泥砚历史。 陈新峡 摄

  莲花砚背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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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陈新峡 王绍刚 网络编辑:王一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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