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乡情?就是坐在久违的小院子里,感觉那轻轻落在胳膊上、叮在面颊上的蚊子都是在跟你亲昵;就像多年前上初中时,周末放假还没到家,那条大黄狗远远地就跑到村口迎接你,在你裤腿前蹭来蹭去,兴高采烈地欢迎你回家。 下午回来时,刚从国道转入小村的道路就感觉气温低了好几度,思绪迅速被拉回到小时候,仿佛真切地感受到了《让我们荡起双桨》里那“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 进入村子,明显感觉村容村貌发生了变化,但这变化却没有让你感觉陌生,就像不管母亲如何改换装束,都能感受到她的气息一样。太阳还没落山,小村便安静下来,以前夏天在树下乘凉、谈天的人们不见了,远处传来零星的狗叫声让人感觉似回到了从前,忍不住去细细地品味,静静地感受。晚上,躺在床上,关闭了手机,熄了灯,呼呼的风声伴着树叶哗哗的响动声,像是一曲美妙的音乐,无比悦耳,伴我进入惬意的梦乡。 第二天一早,为不辜负那小鸟的欢叫,我早早地起了床。走出门外,长空如洗,阳光明媚,对面山岭上有浓浓的翠绿,远远望去就像是一片海,一阵风吹过,泛起阵阵波涛,不时能听到牛哞和羊咩声,我仿佛也嗅到了那青草的清香。 沿着田间的小路走几步,能闻到空气中散发的淡淡的牛粪味儿,这并不让人生厌,反而感觉它之于小村就像膻味之于羊肉一样,没有反倒不正宗。星星点点的小碎花点缀在田塍上,可爱又俏皮,它们和庄稼苗相向而生,就像姑娘们在田边为劳作的汉子们加油鼓劲。捧起一把黄土,那柔棉的质感仿佛能感受到它亲切、朴素、深沉的内涵及饱含的养分,它与城市的扬尘不同,它传递的是乡土的气息,你即便不洗手也不会感觉不卫生。 村头那口老水井,在自来水进入家家户户的景况下,已失去为全村提供饮用水的作用,木质辘轳已风化、破裂,趋于解体,井口也盖上了陈旧而厚重的石盖,就像耗费了毕生精力,抚养了很多子女的老人。那么多年的泉涌它肯定很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了。真想再打上一桶上面飘着树叶的水,舀一瓢一饮而尽,让那清凉和甘甜浸透记忆。 下午,在夕阳的余晖中我踏上归途。回头再看看亲爱的小村庄,在落日的余晖中,呈现出一种红彤彤的色调,就像是它充满温暖的笑容,默默地为我送行。 |